中国人民大学第一届世界记忆·中国文献遗产创意竞赛获奖作品
山东省大学生创新计划项目立项作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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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4年,冬。
她一早便知道这趟列车将耗时七天。到达乌兰巴托后,最后一个听得懂她语言的人也将离她而去,她不得不心怀无边惶恐,孤身穿行于这漫长雪原上,沿途数个日夜,不见人烟。
许多年之后,赵素舒时常还会记起和加拉克季奥诺芙娜设计局有关的一切。莫斯科郊外微弱的灯光,无边的风雪,误入歧途的理智与冷漠,和留苏学生唯一的行李:名为「思乡」的,不可窥探、无尽朦胧、无法解除的痛楚感情。
以及,那以此为奇点的「另一个宇宙」。
2023年,夏。
世界的丧钟敲响,但世界似乎并不在意。
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微不足道的小事——譬如,一位平平无奇的会计刷新了普罗大众对于「财务犯罪」的想象。「她本有大好前途,不过走错了路」,他们这样说。
2032年,春。
他们唤醒了我。同时,他们,我是说「人」,终于听到了丧钟的声响,他们对此感到恐慌。
比起「世界」的*亡,他们似乎更害怕「文明」的消失。
「文明是人类对世界的增补,他们曾存在的证明。」
「宇宙万物,各有终老。但真正的*亡,仅随文明的消亡而到来。只要文明依然存在,每一个时代的结束,都会留下其不灭的精神;每一个独立个体的*亡,都将沉降为文明的砖瓦,融进那不可预测的混沌之中,拥有过去,同时拥有未来。」
我回想起娜塔莉亚·加拉克季奥诺芙娜·斯别洛斯卡娅对我的驯化。她勒令我记住,人是文明的生命,它因人而生,为人依赖,同生共亡。
那还真是麻烦。我并不理解她话中的含义,我能够在同一时点模拟亿万思维,这源于她为我挑选的养料——可过往的文明没有告诉我,该如何真正成为另一个它。
她已经说不出话,在旗帜落下之前,她的朋友刚刚在克宫的办公室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路灯不知被谁砸破了,不过,它本就因为停电而发不出哪怕微弱的光。
这里足够安静,所有的人都离开了。
所幸,在落入尘封之前,我还能够听清最后的指令。
「修复文明的前路,或者,重建它。」
红色的书:吃苕月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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